曾婷婷拿着药从医院走了出来，看着手上的药品，心底松了口气。幸好只是有些简单的口腔破损，没有其他什么大问题。
然而，从刚才的遭遇之后，少女便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，只是那一双和云端一模一样的丹凤眼平静的审视着自己，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后文。
曾婷婷深深吸了口气，在云端面前躬下身来。
“我很抱歉！”语气干净利落。
然而抬起头来，面前的少女的面孔没有一丝变化与动容，依旧平静。
“抱歉什么？”中性的声音缺少了少女特有的尖锐，却是低沉婉转的让每一句话都显得极其有气势。
此时此刻，在曾婷婷耳朵里也造成了这样的错觉。
咬了咬牙说道：“很抱歉没考虑到带你去学校会给你带来麻烦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人来找我麻烦，是吗？”
云端撑着下巴，医院大厅暗哑的光芒从他的背后穿过来，给周身镀上金边，却让面孔埋在了阴影里。唯有那双丹凤眼里，像是隐隐蕴藏着愤怒的火光。
“我知道你很生气，但是…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如甘洌般清爽干脆的语调不见了，腔调显得委屈与无奈。
曾婷婷此时只能做着无力的辩解。
先是带着这个少女去学校，而后因为模样与云端十分相似而给这个少女引来麻烦。
就算说是疏忽也不能摆脱她自身的错误。
云端静静的看了一眼曾婷婷，叹了口气，从她手中夺过钱包和手机，转身便离去。
“别给我找麻烦了，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吧。”
这是云端留下的最后一句。
看着少女的背影，渐渐被人群掩盖，直至最后丝毫不见踪影，目光再也追寻不到。
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从她的心底涌现出来，蹲下身来在一片来来往往的人群中，头埋在臂弯里。
羞愧是她现在唯一的情绪。
是一种低劣心思被人窥探出来的羞愧。
从一开始的将那个少女带去学校的试探，试探少女的身份，试探学校那些人的反应。
到后面的给少女带来的麻烦，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对少女极其不公……
都显得自己极其自私……
眼泪从脸上划过的感觉很痒，真是难受死了。
“这是哪家的小妹妹，蹲在这里等人捡回家吗？”
头顶上方响起的声音让脸埋在黑暗的臂弯里的曾婷婷愣了愣，泪水因为这个声音差点吓得恨不得缩回去。
温热的手掌抚在头顶，贴着头皮想要将温暖传达进她的脑海。
“哥……”
曾婷婷不抬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，朝夕相处十几年，越长大越让人觉得不靠谱的哥哥——曾闲焕。
让她又嫌又想换，却打娘胎出来就对他毫无办法可言。
和这个名字倒是真贴切。
“哟，这么眼泪吧啦的啊……”面前的少年也蹲下身来，笑容满面的样子极其破坏曾婷婷此时有些负面的情绪，似乎没打算让她的下一波眼泪溢出来接着说道：“体伤亦或者心伤？瞧着你这身上没地儿伤着啊……该不会……是心伤吧？”
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，像是见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嘴巴张得像是能塞榴莲。
“滚蛋啊，和你有个什么关系，要你过来说风凉话的吗……”一巴掌甩在了面前少年的身上，而少年只是眯着眼睛依旧笑着。
红着一双杏眼，咬着嘴唇望着面前的少年。
“不过……”曾闲焕拉过曾婷婷手上提着的药，看了看，克林霉素胶囊……是消炎药。
然而，看着曾婷婷的样子显然不是她得了什么病。
面上依旧是副爽朗的笑意：“这药治不了你心伤啊。”
“你就不能别扯七扯八了吗？就不能问问我怎么了吗？”曾婷婷有些不满的望着他。
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他这副永远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“我哪敢问啊…万一我问了，然后你说到动情的时候，鼻涕眼泪全流出来了，或者心里不爽想找人出气怎么办…”曾闲焕耸了耸肩，像是实在无能为力，极其无奈一般。
她实在无法忍耐了，直接将手中的药品向着少年的脸砸去，语气里充满着霸道与果断：“今天，你不听也得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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